第四章 两百年后的凡间（2/2）

是，那个——反正我就叫肥鱼。”肥鱼还是昂着，并整理着自己的发型，又说，“他们饭馆儿歧视我们妖，我就跟他说说，可他不讲理。”

“谁不讲理？明明是你无理取闹。我们打开门儿做生意，只要给钱——别说妖、外星儿来了，我们照样儿服务。”那服务员不服气地说着。

作为天津，陆雨驰听着服务员这满的“儿化韵”和天津抬杠的惯用方式，这叫一个亲切。

“是啊，肥大哥，他们怎么歧视您了？”陆雨驰又问。

“你看看这个。”肥鱼递给陆雨驰一张小纸片。

陆雨驰接过来一看，是张排队叫号的纸片，可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肥大哥，这……他们生意好，就餐排队，这不很正常嘛。”

“排队正常，你看看上面儿写的什么？前面十等候。我看着前面儿还有俩狐妖呢，他们怎么不写八、两妖等候？明显是歧视我们妖！”

陆雨驰心说，看来几千年的敌对，肯定也有语言和文化冲突的原因。说白了，没吃呢——就撑着了。

“呵，肥大哥，他们不是歧视，就是个语言习惯的问题。再说他们那个叫号机，也没那么智能——还分几、几妖的。行了，别吵了，既然服务员儿也说了没有歧视，那咱今天就这儿了，我请您吃饭……”

要不姜太公怎么总说陆雨驰小聪明呢，既化解了一场与妖的争执，又找到了一个陪他喝酒的妖，而最主要的却是“蹭”到了一个排的比较靠前的号码。

并且还有个意外惊喜，他发现肥鱼虽然昂着、显得有些傲慢，但聊了一会，觉得这妖还真不错——点完菜，就抢着结账了。

“我一看你就是个修道之，我也修道，大家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你是修道之，却没上来就跟我动手，我觉得你这就算不错，愿意你这个朋友。我们妖现在也自食其力了，请你吃饭没问题。”肥鱼边说着，边跟陆雨驰喝了一杯。

陆雨驰则笑说：“我家祖上有规矩，也好、鬼妖也罢，都有邪恶的、有善良的。就是遇到犯了些小错儿的妖、鬼怪，那一身修行都不易，能给个机会、也一定要给。”

他俩正说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盘鱼片。九河下稍天津卫，天津又靠海，天津很吃海、河两鲜，陆雨驰也不例外。刚才点这道菜的时候并没多想，可真端上来、看着肥鱼，他却尴尬起来了。

“肥大哥，我这个……您别介意啊，我让他们给退了吧。”

“退什么？我涮羊也涮点儿鱼片儿。”

“嗯？”

“大鱼吃小鱼嘛，我常吃。再说了，许咱们吃羊，就许家吃鱼，就算我不吃，别吃是家的权利，我有什么介意的？”

陆雨驰心说，这妖不但大方、还挺通达理的。他倒是这么想着，可突然窜出来几位不速之客，就不这么想了。

这几戴宋朝官帽、一身暗红长袍，看着就跟地府里的判官似的。这在追求古风的今天，倒也不算另类，可他们手里还都捧着一个电脑键盘。他们突然窜了出来，倒也不是只针对陆雨驰和肥鱼，而是边敲着键盘，边转着圈地骂着饭馆里的各桌客。

两百多年后的今天，键盘的功能越来越强大了。不用连接电脑显示器，打出的字就能通过投影技术显现在键盘上方一尺处，而且可以转换各国、各种字体，还能够生成声音、图像、动画，并投影播放出来。

这项发明本是为了方便一些语言残疾士，也是为了双方言语不通的时候便于流，却被一群用来方便他们到处去骂。他们还给自己的群体，起了一个霸气的名字——键盘侠。

这群键盘侠在各桌骂着顾客，终于骂到了陆雨驰这桌。

“你是鱼，怎么能吃鱼呢？一点儿都不善良，一看你就不是个好鱼。”说完，也没等肥鱼解释，那键盘侠又看向了陆雨驰。

“诶！我可不是鱼啊，我是。”

“你是，怎么能吃鱼呢？鱼是类的朋友啊！你一点儿都不善良，一看就不是个好！”

“那我吃菜行吗？”

“植物对地球环境的贡献多大？给我们补充着氧气，你怎么能吃菜呢？”

陆雨驰心说，那还能吃什么呢？然而那个键盘侠也没给陆雨驰解答，便接着去别的桌跟前叫骂了。

陆雨驰心想这群真是吃饱了撑的，所以他们不需要吃、吃菜。本来现在的凡间和妖打得就凶、虎魄又丢了，多大浩劫摆在面前，这群还有闲工夫满世界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