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心上的疤（1/2）

十多年前，大魏灭国，大萧建国。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前朝尚药局奉御顾珣依然留在宫中，负责照料沦为阶下囚的末代魏帝。

魏帝虽主动退位，但高祖对他颇为忌惮，仍然派重兵看守，不准他离开禁苑半步。

顾珣是唯一可以出禁苑的宫外。

起初几年，顾家如履薄冰。

后来，看守逐渐松懈，高祖不时宴请魏帝作陪，众都以为魏帝能在宫禁苑中得享天年。

没想到，魏帝突然发病，一夜毙。

顾珣当场被抓走，刑部很快判下来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时任尚药局医正的顾绍安冒死为父亲求。

他提出，魏帝之死必有蹊跷，恳求刑部彻查再判。

顾绍安带着血书去的。

这一去，他也被投狱中，与父同罪。

当时，与顾家好的医师无敢站出来为顾家父子说话。

魏帝下葬后，刑部匆匆判父子俩终身监禁。

从此两再没踏出天牢半步。

那时候，顾二爷刚娶妻，但家中一片惨淡。

没过几个月，顾绍安的发妻庄氏临产，因种种波澜，她身心俱损，生下顾君宁后便撒手寰。

顾家的风波尚未结束。

不到一年，天牢的狱卒来传话，说是顾珣在狱中触壁身亡。

但顾家摊上的案子系重大，上面不准家为案犯收尸，命狱卒只管弃尸荒野。

顾二爷冒险为父收尸，被狱卒当场发现。

他被抓后，冯氏辛苦拉扯兄妹二，照顾婆母，到处奔走求无果。

过了十来天，顾二爷被放回家。

全家抱痛哭，不敢再提。

他大病一场，病好后就变了一个。

那个时候，顾叔陵虽然还小，但他记事早，小小年纪就明白家中不易。

这几年，他虽从未在妹妹面前提过这些往事，但他一直在暗地里调查顾家的案子。

当年的故都不在了。

他查得很艰难，但好在总算查出些眉目。

涉及宫廷，他不敢声张，也不敢告诉顾君宁。

直到他意识到，让顾君宁从别中得知，或许会比他想的更糟糕。

与其放任她猜或是被误导，不如由他这个哥哥亲告诉她。

“宁宁，事就是这样。我虽未能查清案全貌，但接下来可能每一步都会更加艰险。”

顾叔陵的意思，她当然明白。

只要顾大爷一待在牢里，那这根刺，就仍然扎在当权者心。

顾家平白蒙冤，但这冤，并非靠真相就能洗刷。

“二哥，宁宁知道了。”

这些，她都记下了。

兄妹二相处下来，一直颇为默契，谈话时往往点到即止。

顾叔陵知道妹妹并非冲动莽撞的格。

“你要是想知道，以后我查到的，都会告诉你。”

“只是宁宁，”他缓缓叹道，“答应我，你有什么想法，都不要瞒着我，好么？”

顾君宁点点，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二哥，那大哥他，和此事也有关系吗？”

她大哥……

素未谋面，不知去向。

顾叔陵清隽的脸庞上浮起朦胧而伤感的神色。

“今晚就不要再问了。”

这是他心上的一道疤。

十四年了。

这道疤仿佛已经结痂，但只有顾叔陵知道，伤疤下面的血早已溃烂发黑。

留下这道疤的，不止他一个。

一夜北风。

顾母听不清外面的动静。

她年纪大了，耳朵背，隐约听到祠堂里有哭声，但又以为是风灌进旧的堂屋，吹得呜呜作响。

摔断的腿虽还未完全康复，但她已能自己抱住腿慢慢挪下床。

今晚冯氏在隔壁照顾顾二爷，不会有来找她。

她披着外衫缓缓下了地，费劲地从床底掏出个小盒子。

盒子外漆剥落，露出些许木质。

顾母颤抖着手打开盒子，盒子里赫然卧着一只幼童的虎鞋。

小小的虎鞋，放在掌心刚好可以握住。

鞋子红红绿绿的，早已褪色。

她捧着那只虎鞋贴在胸，忍不住埋哽咽起来。

这只鞋子，属于她的另一个孙子。

“是祖母害了你……”

顾母趴在床边，用尽全身力气，将哭音憋在喉咙眼里。

虎鞋变得像滚炭一样烫手。

老沟壑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