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二章 弥散人间光与雾（六）（4/5）

曦便不再问。事实上，家里对于宁忌不参加这次比武的决定一直都有些疑问，不少担心的是宁忌自从与母亲探望过那些战友遗孀后绪一直不曾缓和过来，因而对比武提不起兴趣，但事实上，在这方面宁忌已经有了更为开阔的计划。

他早已做了决定，等到时间合适了，自己再长大一些，更强一些，能够从成都离开，游离天下，见识见识整个天下的武林高手，因此在这之前，他并不愿意在成都比武大会这样的场面上露自己的身份。

而往后去到其他地方，宁忌这个身份终究会给他带来比一般更多的危险。他虽然仍旧年少，但在战场上见过了许多生死，便不会盲目地自大。相对于武者或是什么衣着光鲜的公子哥身份，一个游历天下的大夫，能够走得更远也更安全——毕竟谁也不至于随便杀大夫——这也是他近来不断练习医术、为疗伤治病的原因。

当然，他心中的这些想法，暂时也不会与兄长提起——与家里的任何都不会透露，否则将来就没有走的可能了。

他想到这里，岔开话题道：“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接近你啊？”

“什么？”宁曦想了想，“什么样的算奇奇怪怪的？”

“嗯，譬如说……什么漂亮的孩子啊。你是咱们家的老大，有时候要抛露面，说不定就会有这样那样的孩子来勾引你，我听陈爷爷他们说过的，美计……你可不要辜负了初一姐。”

他一个才十四岁的少年，说起美计这种事来，委实有点强作成熟，宁曦听到最后，一掌朝他脑门上呼了过去，宁忌脑袋一晃，这掌从上掠过：“哎呀，发了。”

他整理发，宁曦哭笑不得：“什么美计……”随后警觉，“你坦白说，最近看到还是听到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啊，我只是在猜有没有。而且上次爹和瓜姨去我那边，吃饭的时候提起来了，说最近就该给你和初一姐办婚事，可以生孩子了，也免得有这样那样的坏接近你。爹跟瓜姨还说，怕你跟初一姐还没成亲，就怀上了孩子……”

宁忌原本随说话，说得自然，到得这一刻，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愣，对面的宁曦面上闪过一丝红色，又是一掌呼了过来，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宁忌脑门上。宁忌捧着脑袋，眼睛缓缓地转，然后望向宁曦：“哥，你跟初一姐不会真的……”

宁曦一脚踹了过来，宁忌双腿一弹，连连椅子一块滑出两米开外，直接到了墙角，红着脸道：“哥，我又不会说出去……”

“你你你、你懂个什么你就瞎说，我和你初一姐……你给我过来，算了我不打你……我们清清白白的我告诉你……”

“我学的是医术，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宁忌梗着脖子扬着红脸，对于成话题强作熟练，想要多问几句，终于还是不太敢，搬了椅子靠过来，“算了我不说了。我吃东西你别打我了啊。”

“吃鸭子。”宁曦便也豁达地转开了话题。

兄弟俩随后说着些琐碎事，吃完了一整只烤鸭和各种配菜——他们自小都修习内家功，消耗大饭量也大——宁忌偶尔瞅兄长一眼，对于某个禁忌的事倒是好奇起来，决定下次与初一姐见面，要偷偷给她把个脉。可惜他往跟着下乡时只当拎包助手，后来长期在军中治外伤，喜脉倒是从未真正号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号出来。要是号出来了可得警告他们快点成亲……

不过该怎么说呢？要是在初一姐面前说，免不了又挨一顿打，尤其是她要是有了宝宝，自己还没法还手……

兄弟俩此时各怀鬼胎，饭局结束之后便脆利落地分道扬镳。宁忌背着医药箱回到那仍旧一个居住的院子。

这时候夕阳已经沉下西面的城墙，成都城内各色的灯火亮起来，宁忌在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拿着一个小小的防水包裹又从房间里出来，随后翻过侧面的院墙，在黑暗中一面舒展身体一面朝附近的小河走去。

成都城内河水众多，与他居住的院落相隔不远的这条河叫做什么名字他也没打听过，如今还是夏天，前一段时间他常来这边游泳，今则有其他的目的。他到了河边无处，换上防水的水靠，又包了发，整个都变成黑色，直接走进河里。

远远的有亮着灯光的花船在水上游弋，宁忌划着狗刨从水中流畅地过去，过得一阵又变成躺尸，再过得不久，他在一处相对偏僻的河床边上了岸。

脱掉水靠放开发，抖掉身上的水，他穿着单薄的黑衣、蒙了面，靠向不远处的一个院子。

熟练地翻墙而，宁忌在后院的影里走，不多时，又沿着墙壁、爬上屋顶，四处巡查了一番。这是一处三进的富宅邸，居住在这里的看来还并不多，最后方的院落是一处绣楼，有丫鬟与下嘿咻嘿咻地将热水提上二楼的房间，宁忌在楼顶上看了片刻。

“这么早就洗澡……”

他心下嘀咕，随后想起今天与兄长说的生孩子之类的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