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淫风录】第三十七章 陈年旧事(3/9)

了售货员,在那个大家都一穷二白的年代,他家的生活虽不富裕,但是至少是其乐融融。

他家的邻居住的是一户姓许的家,许家有一个儿子,刚好跟沈财荣同岁,名字叫做许仁昌。

既是邻居,自然从小就成了好朋友,一起玩耍,后来上学之后又一起成了同学。

许仁昌的父亲是退伍兵,在那个年是非常令羡慕的家庭。

沈财荣记得,自己的厄运大约是从他七岁那年开始的,那一年的六月一号晚上,收音机里突然传来最高领袖对京城大学生在京大校园里贴大字报的赞许,很快的,一场轰轰烈烈的红色运动席卷了全国,两江市最为南方重镇,自然也是这场运动的中心之一。

几天之后,一个叫做工作组的组织进驻了两江医科大学,开始掌管学校,包括他父亲在内的全部原任校领导被工作组取代,工作组进校之后,学校停课,用全部时间搞运动,也就是开会、贴大字报以及学习最高领袖着作和语录。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父亲多次被强行拉到公审大会上批判,学校的老师和负责都成了被揭发的物件。

学生对老师,先是直呼其名,进而咒骂喝斥。

整个学校贴满了大字报攻击学校原领导教师,几乎每个老师都被大字报攻击。

沈财荣还记得,原来的老校长,一个须发皆白、总是和蔼可亲地将几颗糖果塞在他手里的七旬老,在一次被带上高帽游街、任全校学生往自己身上吐痰并拳打脚踢之后,在那天夜里,从学校的教工楼上一跃而下……第二天,沈财荣下楼时,清清楚楚地看到老白发飘飘的脑袋在自己面前摔得跟个碎裂的西瓜一样,血和脑浆溅了一地,在雪白的雪地上,好红,好红。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的父亲,却一次次地顶过了批斗,可惜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像他父亲这样的注定了只能有一个下场。

在学校的老领导一个个被斗死之后,终于也到了他的父亲。

那些父亲往里的学生们,挖空了心思给父亲罗织了一条条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罪状,其中有一条,是参与由前校领导所组成的搞军事政变的反革命活动特务组织,在当时,没有敢质疑,没有能辩解。

而他的第二条罪状反对最高领袖则更是匪夷所思。

证据之一是,前一年两江市发生过一场地震,当时为学生的安全,学校告诉学生,若地震发生,要赶快离开教室。

有学生问是不是要把教室里挂的最高领袖画像带出来,而当时父亲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

类似这样荒诞的罪名还有很多。

总之,父亲成为了学生们批斗的中心。

那一天是沈财荣毕生难忘的一天,那是一个严冬腊月,母亲一大早就把他送到了邻居许仁昌家,因为今天,工作组将主持召开针对父亲的不知道第几次揭发批判大会。

批斗会就在学校的场上举行,沈财荣从许仁昌家的窗望出去,可以清楚地看清那里发生的一切。

那一天全校师生员工纷纷涌来,聚集在台下。

因为是以前校领导中仅存的大物,学校的主要负责之一,父亲早就被扣上了所谓黑帮子的帽子,遭受了惨无道的殴打。

当时躲在许仁昌家里远远看着的沈财荣清楚地记得,长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学生,她带着一顶前面别着红五角星的军帽,一身军装,死命地踹着父亲,嘴里不停地骂着:狗恶霸,沈毒蛇,你他妈的听着,你再敢骑在劳动上耀武扬威,我们抽你的狗筋,挖你的狗心,砍你的狗

你他妈的别妄想东山再起,我们要断你的孙,绝你的种,砸你个稀烂!她骂一句,周围的学生们就跟着和一句,每个都热高涨着,他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他们有一些是父亲曾经的学生,有一些则跟父亲素不相识,他们的嘴里吐着世间最恶毒的话语,手里做着世间最残忍的事,为的,是一个伟大光荣正确的世间最崇高的理想。

生在众的应和下,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迸发着兴奋和热烈的火光,她解下了系在裤子上的腰带,拿在手里挥舞着,用上那重重的铜扣子,死命地砸向了父亲的脑袋……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殴打和折磨,父亲已经失去知觉,大小便失禁,倒在审判台的台阶上。

但是,那个生依旧带着一些学生对他进行殴打、辱骂、扔脏东西。

当有发现父亲已经快不行了的时候,那个生却不慌不忙地让群激昂的其他学生将父亲放在一辆手推车上,身体用大字报纸、竹扫帚、雨衣等杂物掩盖起来。

看~`彩-小`说~尽`在''第''壹~版-主*小''说~站百/度/搜/第/一/版/主/小/说/站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钟,父亲才让他们给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而此时,父亲的尸体早已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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