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莫高窟（一）（1/2）

“敦煌莫高窟！”

王家维教授再次指点迷津，小郡王与李隆盛都在骆驼上双手合十，斯文·赫定也画起了十字。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绵延的骆驼队翻到鸣沙山东麓，这是一条大漠黄沙的山谷，对面是古老的三危山，中间流过一条几近涸的宕泉河。鸣沙山这边露的断崖上，密密麻麻分布着无数窟，状如蜂房鸽舍。

短暂兴奋过后，秦北洋却注意到卡佳的面色糟糕，必须找个落脚去处。他下马牵着骆驼，让小镇墓兽九色带路，走上莫高窟的山崖。古怪的是，他们路过一个窟门，却见到一个老道士，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秦北洋，尤其是白俄美卡佳。

王家维兴奋地举起照相机，边走边说：“五胡华时代，僧乐尊路经鸣沙山，金光闪耀，如万佛朝宗，在岩壁上开凿了莫高窟的第一。北朝历代皇帝崇信佛教，王公贵族们竞相供养。到了唐朝，敦煌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道，莫高窟盛极一时。安史之，敦煌没吐蕃，晚唐被归义军收复，西夏与元朝以后才衰弱。”

秦北洋无暇听教授讲解，赶紧挑了个窟，搀扶卡佳进去。

马灯照出佛龛内的彩色塑像佛陀右手上举，左手抚膝，高耸螺纹髻，端坐说法，大慈大悲；弟子迦叶，内着锦襦，外披田相山水衲衣，胸部半袒，面貌清癯，老练；弟子阿难，上身后倾，腰胯微向上侧斜挫，两手相腹前，闲适潇洒，英俊腼腆，翩翩美少年；两旁的菩萨像，云髻高耸，长眉鬓，似笑非笑，团花密绣的锦裙，衣带飘飘，冰清玉洁，婷婷婀娜，丰盈健美。一回看到如此大家闺秀的菩萨，、胸、一波三折的黄金分割，相比文艺复兴三杰不遑多让。最外侧两身天王像，大唐明光铠，束高髻，魁伟雄武，双眉怒视，叉腰握拳，半弓步横跨地之上佛陀、弟子、菩萨、天王总共七身，有静有动，文武并俱，背后描绘着八弟子、诸菩萨、天龙八部和飞天的壁画，犹如层次分明的舞台剧。

秦北洋虽不信奉宗教，但看到如此法相庄严，不自禁跪下双手合十，默默为卡佳祈祷。

此冬暖夏凉，残留千年气场，仿佛进唐朝古墓。秦北洋铺开毛毯，让咳嗽不断的卡佳休息。九色蹲伏在佛像跟前，仿佛虔诚的猎犬或小鹿。

斯文·赫定、王家维教授、小郡王、李隆盛，他们也留在莫高窟，速写临摹佛像与壁画。

至于楼兰英卡，她徜徉在窟之间，忽然奔回莫高窟下，跨上一峰骆驼，掉往西而去。

“英卡！”李隆盛狂奔到她的骆驼边，抓着驼铃说，“对不起，请原谅我！”

“我早就原谅你了。”英卡却微微一笑，抚摸这个迷男子的脸庞和眉毛，“汉。”

“你知道剑桥大学吗？愿意跟我去英国吗？”

英卡一鞭子抽到他的额，驾驭骆驼登上鸣沙山，回幽幽地说：“我只知道楼兰。”

来自楼兰的姑娘，在金色夕阳下，独自骑着骆驼，返回沙漠那的故乡。

鸣沙山下，莫高窟外，两千峰骆驼仍然排着长队，满载不为知的五百吨沙俄黄金。

阿幽放下毗沙门天王大旗，来到秦北洋与卡佳所在窟前，低声说：“哥哥，我要走了。”

“去哪里？”

“天上！”

这两个字，令秦北洋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少的目光乌幽幽地闪烁：“你就没话对我说吗？”

“一路平安。”

“珍重！我还会来找你的，哥哥。”

阿幽顿首，走下莫高窟，回到白马上，重新举起毗沙门天王大旗。

掘金老金带着节奏呼喊：“我武惟扬！”

漫长的驼队向东而去，刺客阿海与老爹在最后压阵。遥望黄沙中的莫高窟，阿海摸着脸颊上的刀疤说：“主真的想要嫁给那个吗？”

“阿海，主的身体归属于主自己，我们做仆的岂可随意揣测？”

“那么主的心呢？”

阿海拔出腰间的匕首，象牙柄上镶嵌“白虹贯”的螺钿纹饰。

夕阳西下，月亮升起在鸣沙山上。两千峰骆驼消失在敦煌大漠，它们即将穿过河西走廊，沿着丝绸之路，前往中原大地。

这一晚，秦北洋陪伴重病的卡佳在莫高窟中度过。冬天的后半夜，她被冻醒了。但这窟里全是国宝，不敢生火取暖，秦北洋从背后抱着她，用体温保护卡佳。

她转身按了按他的胸：“秦，我这才知道，你肺里的疼痛有多难受！”

然后，她亲吻了他的嘴。

他没有拒绝，高烧让她的双唇滚烫，犹如烈火一团。

次清早，卡佳已陷半昏迷状态。秦北洋心急如焚，他嘱咐九色保护卡佳，自己骑着汗血马，飞奔到敦煌城里。

民国初年的敦煌，不过是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