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故事（2/3）

他一顿，问话的语气也随之多了几分凛冽，“你扮男装一直没被发现不说，凭借短短叁年的资历，是如何能做到替丰州刺史和刑部尚书诊病的？若不是论资排辈，那便是背后有推荐。此能与两名死者直接接触，想必位高权重。”

李翠儿闻言，脸色巨变。

谢景熙看在眼里，继续道：“还有……黑海杜鹃和火麻，可不是大周常见的东西，你小小一介医师，又是如何不知鬼不觉地获得？你杀是为了报仇，可那个呢？总不会是因为你的遭遇动容，所以于心不忍、雪中送炭吧？”

言讫，谢景熙不再说话。

仄的牢室里，火把的黑烟裹挟着霉臭的气味翻滚，沉默压抑而窒息。

李翠儿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那个脸色冷肃的，咬牙闭上了眼。

这就是拒不代了。

“也好，”谢景熙语气平淡，示意身后狱卒上前。

牢室里响起金属的碰撞，砰訇出一串惊响。

李翠儿被两个侍卫架起，一把扯离了地面。

谢景熙摩挲着手上扳指，声音冷沉地道：“既然你不肯合作，就不怪本官也不留面了。”

*

讼棘堂。

风从隙开的窗缝吹进来，榻上烛火被吹得微颤。白光晃过，似是有撩开了床帐，沉朝颜醒了过来。

视线缓慢聚焦，她怔了怔，直到看见有金那张又大又喜庆的脸。

“郡主？”

眼前的瞪着一双大眼儿，把沉朝颜从到尾扫了一遍，弱弱地问了句，“您没事吧？”

沉朝颜没有说话，恍惚了片刻，才想起之前她似乎是在……缉凶、逃命、架、最后落水……

哦……所以当下，她该是在大理寺。

不远的食案上，刻漏的时间是寅时正刻。

外面的天还没亮，气温微凉，沉朝颜揉揉鼻子，随问了句，“谢景熙呢？”

有金推着窗户回到，“听大夫说你没有大碍，谢寺卿就走了。”

“走了？”沉朝颜语气凛冽，吓得有金回看过来。

“啊、啊……走了，”有金道：“裴侍卫说嫌犯抓到了，我猜谢寺卿许是忙着审问？”

沉朝颜这才释然地“哦”了一声，掀被下了床。目光一扫，落在门外站着的两个身影上，似乎……是两个站岗的侍卫？

一莫名的疑虑爬上心，她趿鞋下榻，趴在窗户边偷偷打量起周围来。然而这一看，沉朝颜发现原不止是讼棘堂，就连远处的院门外都站了两个带刀侍卫。

“怎么了？”有金狐疑道。

沉朝颜摆摆手，示意她噤声。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她几次来这里找谢景熙，一路都没见着什么守卫，怎么偏偏今就突然多了这么多？

沉朝颜越想越觉怪异，问有金道：“谢景熙走了多久了？”

有金掐着指算了算，道：“大约有两个多时辰。”

两个多时辰……

沉朝颜冷笑，只觉一沸意从腹间直直地窜向了额角。她早知谢景熙这一肚子算计，真没想到了现在，他竟然还防着她！

亏她还信了他的“约法叁章”，什么互通有无、什么绝对信任……都是狗！

她真是信了他的鬼！

思忖间，沉朝颜已是脚尖一调，转身沿着廊道绕去了偏堂的后面。她很快找到一株半大的香樟，借力翻了出去，一路朝着大牢的方向小跑而去。

*

牢房里，裴真对谢景熙抱手揖道：“犯……还是不肯说。”

茶盏轻碰桌面，发出突兀的一响。那只如玉的手在杯壁上轻轻一划，开盘踞其上的氤氲水汽。

谢景熙没说话，侧看了看案上的更漏——寅时已过，距离朝会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昨晚陈府动静颇大，刑部和御史台怕是早已知道消息，就等今的朝会禀明皇上。

一个关系数条命的案子，其中两是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甚至还牵扯到过世不久的尚书右仆，王瑀一定会要求叁司会审。

而按照大周律例，叁司会审的案子，犯会由刑部收押。故而若是真到了那时，他想知道的答案，恐怕是永远都要埋藏地底了。

手里的案卷被搁下，谢景熙转看着裴真，淡声道：“那就继续问。”

“可是……”裴真迟疑，面露不忍地提醒，“犯已至极限，再问下去，只怕是……”

“死了么？”谢景熙问得平静。

裴真支吾着道了句，“没……”

“那就继续，”谢景熙低拾起了面前的卷宗，缓声道：“留一气，能说话就行。”

话音落，牢房的另一倏地喧哗起来。

一名狱卒着急忙慌地跑来禀报，对谢景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