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齐】第十二章 血与花（8/18）

妈的！

小巷空，眼前只见祝清欢跌倒在地，小腿蹭了皮，身影摇摇晃晃就是没

站起来。

她才初三，她才初三，她才初三……我只能强行让自己心软，快步上前刚要

扶住她，结果最后面的寸大汉冲上来，左手持刀，直接甩了上去，你们到底是

来绑架祝清欢的还是来谋杀老子的？

旁边祝清欢多少有点碍事，我实在躲不开，也不敢躲，抬着手臂打飞匕首，

刀锋划，犁出一道不浅的伤。一开始没有感觉，只是稍微有些麻痒，接着有

些冷，又有些热，冰火炽下血渗出，右臂红红的一片。

还好、还好没割到血管。

我万分庆幸，咬牙用力提起祝清欢。这会我顾不上她疼不疼了，一抄手拦腰

横抱，她脚上的水晶低跟鞋飞抛而出。我一鼓作气没命狂奔，动作实在幅度太大

了，牵连到右臂伤，血一流下，实在忍不住惨叫两声。

痛啊。

我勉强把手机抛给清欢，血把手机屏浸透，铁锈味直冲鼻腔。

「清欢，打电话，号码是1985……」

滴，滴，滴。

「喂？」

听到妈妈的冷声问候，我心中松缓很多，提着一气速度又快上几分，顺便

大吼：「妈！你快来校门北边的小路，啊啊……」

「修齐！」手机那边传来的脚步声急促，甚至还有玻璃门碎声，妈妈惯常

的天籁有些音，「妈妈马上来。」

已经快睁不开眼了，我沉着大步往前赶，伤已经从一开始的极痛淡化为

久弥的瘙痒，血隐隐凝珠。

幸好我的选择没错，小巷紧窄，车开不进，甚至那三个都没法并排前行，

他们前前后后拥着追赶，多少扯慢些脚步。发布页Ltxsdz…℃〇M

我这边况太差，抱着清欢本来就跑不太快，身上的伤极大牵连速度，两侧

本来飞速滑过到有些模糊的树影都变得清晰。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距离越来越近，甚至我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

「放下我吧，你快跑吧，我……」

祝清欢急得哭出声，小声哀求，我没有回应，一味向前跑。

后面的脚步渐渐近了，我实在跑不动，喉管涩，肺部灼烧，已经闻不出血

腥味了。

周身忽然一冷，上一黑，光大汉扑了上来。我有些绝望，闭着眼，只希

望能再快些，可是，可是真的不行了。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耳畔响起一声痛嚎，清欢在叫吗？不对，是那光。

妈妈！

眼前的姜清瑶风尘仆仆，如云鬓发散，原本白透红的脸蛋焦急到变形，

右手关节发青。断鸿淬青泛白的剑刃透着一层血，夕阳下更显得妖冶。

天地肃杀，夜浊风冷。

她脚下躺着昏迷过去的光男，粗胖的手臂卷起一道烂，腹部开了个血，

汩汩流出渗红了黑色皮衣。

我双手脱力下垂，祝清欢滚落在地。顾不上这些，我躺在地上大喘气，一

一鲜甜的空气混着血腥，真好。

眼睛缓缓睁开，勉强佝偻起上身，满眼都是贪恋，注视着妈妈。

晚风猎猎，夏末新寒中，长街暮色，仙子扶摇。

姜清瑶衣袂飘，向着另外两个劫匪走去。断鸿上的血渍一点点滴下，小巷

的青石路晕出一朵朵红花，如多年后开遍紫清妆点剑阁的山茶[1].副驾和寸各

捏着刀，怒吼着冲上来，妈妈高挑纤秀的身子显得那么弱小。只是断鸿在空中勾

出剑花，啸出风声。

我看不清楚，只见副驾和寸男跪地哀嚎，一片血泊中两柄匕首倒飞，那两

也撑不住，手臂腰腹各开了四道子，昏死在地。

妈妈没有多看，只是在一片惨叫中缓缓转身，断鸿已经还鞘，血一点点透

着鞘隙溢出，随着两名劫匪一并坠落。

真美。

旁边的祝清欢满脸泪痕，挤在我怀里，两只小脚光着。我有些怜惜，握在手

中，少的脚应该是温热的，只是被风雕琢太久，手寒凉。

我的手也冷，颤颤巍巍取出清寒姐的袜子，给她穿上，捧在怀中。小脚套着

棉袜，脚趾不经意前后抽动，踩在我手上，有些痒。

清欢红着脸，闭上眼微微发抖。

劫后余生，我们都很庆幸。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