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卷二(33-34)(2/8)

唇轻启,出言便是毫不留,「总归是自家儿,喊打喊杀着堕胎,最后倒好,

溪菱心一横走了,倒是成全了海棠!早知如此,当时直接将海棠许将出去多好!」

岳溪菱默然无语,岳元祐却无奈叹息说道:「莫要胡言语!当若不是溪

菱出走,父亲权当......权当她不在了,岂会以妹代姐完成婚约?」

「那却不是这般道理......」柳氏不甘示弱,自然便要反击。

眼见兄嫂又要拌嘴,岳溪菱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千般不是万般过失,皆

在小妹年少无知、错付他,当若非我做下错事,父亲也未必......」

她说的悲戚,柳氏听在耳里,知道自己劝解不了,便推了推丈夫。

岳元祐无奈劝道:「却也不能全然怪你,父亲宦海沉浮、不得其志,郁郁难

平之下,每饮酒作乐,以至伤了根本,才有此急病......」

柳氏白了丈夫一眼,「什么『不能全然』,根本不怪三妹!溪菱去后,公公

只是骂了几便再无言语,若非遭谗害、贬黜回乡,岂能如此终饮酒?你可

莫要学他,当个推官倒也够了,不必整钻营向上,免得到时郁郁寡欢,步了老

太爷后尘!」

「你......」岳元祐恼她胡言语,却又不敢发作,长叹一声,脆不再说话。

岳溪菱一旁掩嘴轻笑,兄嫂如此相处,她早已见惯不怪,不成想二十年过去

依然如此,不由心生感触,只是笑着说道:「官路坎坷,起伏由,看淡看开便

是,兄长倒也不必强求。不过我听嫂嫂说起,树廷却已考中举,却不曾进京赴

试,早早补了官身,这却是为何?」

听三妹说起儿子,岳元祐眉轻皱,便要细说一二,却被妻子推了下手臂,

赶忙闭紧嘴不再言语。

柳氏随即笑道:「树廷书读的倒是极好,只是这科举一途,我倒也不盼他如

进,如今侥幸中了举,便也足够了,我可不盼他学你父兄,进京赶考,蹉

跎三年,不中再考,如此反复,最后也未必得偿所愿......」

岳溪菱明白柳氏所指,岳家诗礼传家,祖父当年高中进士,官至户部侍郎告

老还乡,父亲当年十六岁中举,而后六次京赶考却一无所获,兄长则考了两次

仍旧一无所成,被柳氏着补了官差,熬了这十几年才升至七品。

柳氏不想儿子走父辈老路,岳溪菱却知,岳家自诩诗礼传家,却连着三代

不出一个进士,实乃奇耻大辱,只是兄长惧内,明明有心让侄儿树廷继续进学,

却又不敢直言,毕竟父母去后,岳家上下柳氏一独大,早就无可制,若非柳

品还好,并不如何嚣张跋扈仗势压,只怕比眼下还要难捱。

边走边聊,不多时来到一处坟茔之前,只见青砖垒砌,石碑光洁,占了

好大一块田地。

「祖父曾有遗命,自他以降,岳家开枝散叶,便不再归祖坟,老家那边

物凋零,平时也无甚往来,今后只怕再无瓜葛了......」

岳溪菱轻轻点,眼中浮现泪光,只是强忍着说道:「当年一番龃龉,祖父

庶出离家成就功名,自然心有怨恚之意,而后风生水起,老家却才凋敝,两边

形势不同,不肯认祖归宗倒也理之中......」

岳元祐点,接过仆役递来黄纸烧酒等物,按着规矩祭扫起来。

岳溪菱端跪坟前分别给父母叩了响,当还家她已在祠堂拜祭过父母灵位,

后来便与兄长嫂嫂商量,要来父母坟前守孝三年略尽孝心,才有今之行。

岳元祐自无不允之理,只是公事繁忙,直到今得空方才成行。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 sba@ gmail.com 』

岳溪菱放声大哭,嚎啕之声绵延不绝,岳元祐眼眶湿,念及父母恩,不

由得也悲戚惨淡。

柳氏也流了几滴眼泪,看小姑溪菱哭得伤怀,赶忙冲丫鬟使了个眼色,自己

也过去将她扶起劝解不已。

良久兄妹俩整肃仪容,重新跪下磕,柳氏也跟着磕了,这才一起回到农

庄之中。

农庄里住了七户家,皆是岳家佃农下在此,柳氏早已命腾了三间房屋

出来,土坯胶泥墙面,茅松木屋顶,平常子有专门打柴拎水,岳溪菱推辞

了柳氏安排的几位仆役佣,只留下一个丫鬟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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